扬州十日记 (第13/15页)

野昏黑。鬼刮屠烧，荼毒千里，沉河堕井投缳践溺死者无算，有见者俱杀戮一空。累骸烬成阜，灰如积雪。血溅天街，蝇虫聚食。饥鸟啄肠，堆积髑髅。堆尸贮积，手足相枕，血入碧赭，化为五色，塘平滥溢，杀声遍至，刀环响处，怆呼交啼，哀鸿动地，耳实难闻，目诚绝睹。前后左右，处处燃灼。顶上僧寮中，妇女千人避清兵匿此，中小儿受惊一啼，尽搜戮皆殆毕，血流奔泻注，如涧水飞直下，遗物漂间犹见。把路卡道，遇行人即裂，朝至朝斩，夕至夕斩。筑墙掘濠，使城内人不能逸出，然后尽行诛戮戕杀。逢人即强掠金抢银，劫得金讫，即刀劈斧砍，无一可逃。女人或拥之行yin，讫，即掳之入舟。遇男女，则牵颈如驱牛羊，逼发其地中之藏，稍有支吾语迟，即刨腹引肠，有口痴及未及答者概莫能免。分路而去，逢人即杀。或屠男留女，十室而九空。白刃散如雨，尸积乱麻不可计。杀戮惨毒，有缚人夫***后杀之者，有驱人父yin其女然后杀之者，有裸孕妇共卜腹中男女剖验以为戏者，有以大锅沸油掷婴孩于内观其跳跃啼号以为乐者，凡此种种不可类计。师舟中俱有妇人，自扬州掠来者，装饰俱罗绮珠翠，粉白黛绿。**无厌，制作长押床，裸姬妾数十人于床，次第就押床yin之。复植木桩于地，锐其表，将众姬一一签木桩上，刀剜其阴，或覆女面，断其气，俄而阴干窒息。或以线贯之为玩弄，炙而分宴食，抛其尸于江面。取美妇室女数十人，悉去衣裙，布yin蛊毒虐。劫大家闺彦及民间妇女有美色者生虏，白昼于街坊当众jianianyin，有不从者，以长钉钉其两手于板，续强yin之。立嬲毙者十之八九。有母子三人，一母一子，一女。兵yin其母女，哀号不忍闻。子随母后哀号乞食其母，兵大怒，立劈分尸其子，抱母女马上去。又一兵挟一妇人走，后随两